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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二零零幾年,早已經不太記得,事實上,自從過了一九九七年後,岑亮便對時間很模糊。

 
只記得那時,岑亮還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大學生,他遲鈍晚熟,許多同窗在求學時期,已意識到青春之可貴,早出晚歸,極盡動物本能去尋偶,一個換一個,紅男綠女,一雙一對如走馬燈般出入他那棟男生宿舍。

 
他望著女生們醉醺醺的模樣,有時在升降機內,心急的男同學已伸手進她們的襯衫內大肆搜索,那些渾圓美麗的乳房被搓揉得不成形狀,情色男女,嘴巴只發著野獸般的哼哼嗯嗯聲。

 
「青春多美麗,肉體有限期。」那時他並不懂這些話。

 
某日夜深,他的室友陳輝牽著個年輕女士進房。

 
「等我介紹,她是我女朋友。」陳輝很容易將女性定義為「女朋友」,他是個很會追女生的人,可能因為,他在大學時期已經有一台私家車有關。
 

那女生穿著緊身的白色背心,純黑色的胸罩半透若現,從側邊看去那肥大的乳房大得要跌出來,一條迷你短裙露出兩截白晢的大腿,她戴著一頂冷帽印著個火焰的符號。
 

他認得,那是學校舞蹈學會的標誌,他情不自禁地想,這樣一座身軀在跳舞時會是什麼樣子,那雙巨乳隨著節拍跌蕩搖晃又會是何等模樣?他有時很無恥,看著那些扭腰又彎身的舞蹈,他只會聊想起一張床。

 
他沒有想很久,因為陳輝很快就咳了幾聲,他會意後便迅速逃離房間,還輕輕地幫兩位關上門。

 
退出房後,岑亮本來走到公園散散步,但走了幾步,又突然間停下來,身體像是不由控制般停在房門,耳朵張開,專注傾聽著房間內的聲音。
 

嗯嗯喔喔哦哦喲喲的呻吟聲,細微零碎地透過門縫鑽進他的耳內,那挑逗著生能反應的聲音,是多麼的誘人。他彷彿在聲音中幻想到那女生欲罷不能的淫亂表情,還有陳輝粗暴地將她壓在自己胯下的征服者模樣。


他內心叫著自己離開這個地方,雙腳卻生了根一樣不能動彈,天使與惡魔在他腦內交戰。
 

他想起陳輝曾經對他說的一番話:「趁年輕,要屌多幾塊閪,知道沒?」他不知道哪裡來的道德感,總覺得這回事是充滿罪惡感,他的理解是這樣,可以與女朋友做的,但這種事不應該太隨便。

 
那時,陳輝很冷靜,哼的一聲,抽了一根煙問:「隨便又怎樣?當一個堅貞的人,認認真真地挑選做愛的對象,若果錯失了呢?生命只有一次,有些人錯失了,就是因為你那套不知道為了什麼堅持的價值觀,而致你們生命中一次美好的做愛經歷的失去了,這多可惜。」

 
「年輕的身體,躁動的情感,見一個愛一個,這才叫對年輕負責。總好過像基督徒那群智障一樣,思前想後,說什麼婚後才可以做愛,真他媽的低能,那時候生殖器都老掉了。年輕時好好的不用,老了才拿來用。」
 

陳輝說完之際,煙剛好抽完,他雙眼望著岑亮,彷彿在等他回答什麼似的。
 

岑亮看著他那雙迷離的眼睛,他想了一陣子回答:「喜歡一個人應該是一往情深的,再發展去有真感情,再發生關係才算正常,你這樣只是胡亂鼓吹性開放,這樣對你以後愛的人太不負責。你想想日後你娶的女人,她下面不知道給多少人上過,你不介意嗎?」

 
陳輝一笑置之:「不介意,我對自己這樣,對人也公平。兄弟,順道告訴你,陰道不是消耗的商品,沒有說一生只能用一百次,別人用了五十次,我便用少了。雖然品質上是有所分別,但這方面我有心得,你聽我說...」
 

岑亮搖一搖手,翻開書頁說:「算吧,輝哥,你還是去追女仔吧。」
 

岑亮在門前回想起自己的話,最後他還是恪守自己的道德,這種地方必須快快離開。他吸了一口氣,轉身離開,那些呻吟聲慢慢消散在他耳邊,腦海中陳輝如何肉博跳舞熱女,那些生殖器的交合畫面,他也逼自己盡快忘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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